您当前位置:主页 > 热点观察 >

热点观察

关山情结

时间:2018-10-22 09:29 作者:王克生 来源:庄浪县文联 点击量:   




《写在前言的话》

 
      它从远古走来。这里历史悠久,才人辈出,活力四射,人文气息浓烈。这里的人们淳扑厚实而阳光向上,它的名字叫庄浪。当你来到这里看到的是鬼斧神工的庄浪梯田,这并不是神话,它是由勤劳善良的庄浪人民历经几十年艰辛,流血流汗用纯手工精心打造出的梯田王国,被誉为中国梯田之父。这里有远近闻名的关山大景区,它那博大的胸怀每天吸引着文人墨客来这里激发创作的灵感,续写朝那湫的感人诗篇。这里是一片富有诗情画意的热土,更是投资开发的沃土。为了更好的让国人了解庄浪,走进庄浪,近期由我社联手庄浪县文联,汇同县书协,美协,音协,水洛印社,花儿协会,摄影协会,作协,七大艺木协会共同主办,甘肃庄浪五限吉国际商贸城独家协办的:“访人文关山,看梯田庄浪”专题栏目已正式启动。在这里我们将以不同的媒体视角,高超的切入手法,采取不一样的并机直播互动,充分利用多国媒体支援共享的绿色信息通道,让您深层次感受真正意义上的“活力庄浪,人文庄浪,智慧庄浪,故事庄浪”的民情民风新格局!请看来自庄浪的报道!
 
    本报庄浪讯:(特约记者:岳凯平   柳进录) 去年初秋,一位车游发烧友向我夸述所睹关山佳景,说:韩店镇花崖河附近有一岩崖,兀立如斧削,其色赪白相间,远望煞是打眼;东行复过一村,名曰“酒槽”,层台耸矗,烟岚萦回,若有“仙气”蒸蔚云云。我接住话茬说:那是当时的花崖堡村坡前的悬崖,因有此崖,遂以名村,它是当时韩店公社马东山大队下属的一个生产队;花崖河则是另一大队。至于酒槽,山民多称“狗槽”,时属郑河公社辖域。朋友诧异于我对关山地理与行政建制的精明,追问缘故。我未语一笑,只叮咛他下次入山毋忘约我,届时“且听下回分解”。
    数天后一个澄朗晴和的日子里,我们的车子便疾驰在东赴关山的路上。行至试雨河北折,清风泠然,渐呈山中气象,我的记忆里便飘浮起山中事的片断、山里人的容颜。溯忆既往的话头就此抽绎开来。
    那是1976年春,“党的基本路线教育运动”于上年已在各地展开,县上抽调各系统的干部分批进驻社队,教师也在其中。我从中学被抽调至韩店公社改任农村工作。在公社召开的工作组员会议上,我与两名干部及三名农村“积极分子”被派驻关山林区的马东山大队。这个大队下辖范家庄(大队所在地)、花崖堡、大茅湾、蜂儿洼(亦称郭家山)、新庄沟、洞沟共六个生产队。我驻花崖堡村。到队上头一天,眺见西面隔沟一村庄隐然高踞于层峦之间,颇见古奇;询其名,答曰“狗槽”,亦称“酒槽”。我说:“有槽滤酒,其地必佳,令人称其名而辄向往之。还是称‘酒槽’好。”于今听朋友对这村庄的称谓,我的话后来居然应验了。
    这个运动是打着“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旗号君临的,实际情形并不尽然。至这一年,除高层的“斗争”一波又起外,在基层,涉及具体人事的折腾则基本歇止,虽然“文革”并未宣告结束。邓何罪之有?“翻案”又是怎么回事?精明人尚且雾里观花,何况林子里掘菜生存的山民!兼之谁也无兴趣再斗下去了。于是,这一喷涂于围墙房背上的口号便成为一件名存实亡的“皇帝的新衣”,工作组的主务便只剩下“抓生产”了。令我窃慰者,花崖村总共十三家都是各地迁来的“花户”,无一家的成分该是阶级斗争的对象,这使我的工作免去了一切咋咋呼呼的官腔与滥调。
    村处岑岗之阴,天然避风。村舍成东西一字形排列,大门皆北向。门埂下田塍东侧有泉,其水沛漾清冽,据说是六个村里水色最好的。然而其他队员来村饮食,还是有些肚胀以至腹泻。我时龄廿五岁,兼体质素耐,迄未受此折磨。山里人生活真苦,终年无分文贴补。惟一得天独厚的便是炊饭放炕不缺燃料,若不惮辛劳,则俯拾皆是。口粮之缺虽稍缓于川区,却仍三餐不敷,且以杂粮为主。油盐、穿着等日常开销,全凭割竹、编笆缴售所得。至于乘夜入林砍树当椽卖者,却需胆大与好运:途中必经林场盘查,溜脱是便宜,抓住便自认倒霉,轻则没收、罚款,重则批斗。山里的饭食委实难以下咽,倒非嫌其粗疏,而是面杂砂粒,咬合即嘣齿牙;故有经验者吃饭不忙嚼咬,先以舌腭缓缓粘出砂石,始勉强下咽。有几家的屋内,除一灶一炕外别无家什,以“家徒四壁”、“室如悬磬”移状此况,最恰切不过。为我管饭轮流到王保信家,乍入其门,见其妻下裳褴褛,腿臀洞露,骤见人来,急遁门后;我退避不及,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在一屋可容全村丁壮的晚间社员会议上,油灯影里望下一瞥,全是紫赪或青黄的脸庞,我便愀然想起亚圣孟子所言“民有菜色”的话。
    村里没有条件为我安排单独的宿处,便与队长刘跟堆同住。一页新席、一床新被,别无铺垫之物。信宿之后,始知是他的新婚房。我不愿背负“强拆鸳鸯”的责任,便驱他到其妻另住的小屋去,从此独占一隅。山里人老成亢直,没有机心,跟堆便是典型。待我一一析说了洋芋芽栽、深施化肥的好处后,他便豁然开窍,由衷应诺。我俩组织社员顺当地干完了一应农活。我施展出曾任生产队会计的专长,清理、结算并建立了各项会计账项,制定了《社员规划》、《学习公约》,用毛笔书写后张贴于队部墙壁。还办起了夜校,讲解浅出易懂,学习气氛融洽。村中红白事,都由我书联写幢。当时柴油紧缺,我设法从县城购来一大桶,大解一时之急。不久,村里十五岁以上的人,我都能记诵无误了;每家的光景、各人的性格,俱亦了然于心。村民见我,聚上来嘘寒问暖,拉家常、问疑惑。“邻曲时时来,抗言谈在昔”,我与这一爿人家逐渐生发出殷深难泯的情感。
    野物异味,算得上造化对深山土人的悄然馈赠。虽然当时已有保护野生动物、禁止捕猎的禁令,惟鞭长莫及,尚未至于让山里人循规蹈矩的地步。村中的杨文安老汉有一把椋子木柄的土枪,朝门埂下放几枪,便捡得两只雉鸡归来。可惜他的烹饪术不敢恭维,端上桌的野鸡肉荞面汆汆,鲜味被腥味抵销了大半,且雉肉之“柴”又甚于鸡肉。新庄沟一家村民围院的村砦中吊死了一头挣扎未脱的獐鹿,遂烹其肉,特邀工作组员前去一尝。从大带锅滚烫沸溢的开水中捞出肉来,不切便吃。我头一回食鹿肉,惟觉其质木的特色更甚羊肉,别无多少明显的特点。后来尝厨子做的,始知其别一风味。可惜山中人几乎不懂配用调和诸料,故其虽得生肉而未得嘉肴,实令天下美食家咂嘴一叹!获奇材者未谙烹饪,擅烹饪者刀下无材,“二难并”之罕遇,亦世理也!亦有山民擅猎者细叙其食豹肉与石虎(一种小虎)肉的感觉,说食肉后数日内口舌发乾,五内如焚,浑身炽热,置冰天雪地亦不觉寒凛,只得连连牛饮。如此说来,食之者反是遭罪,然又云久治不愈之风湿症,至此霍然祛除,功效胜药物百倍。我辈诚然口福尚浅,未有染指虎豹肉的因缘;且闻食之者言,非仅不能思其旨味,也很难泛起“过屠门而大嚼”的馋欲了。
    花崖村一带的风景独成一味,非亲历者实难与言。春夏之季,最是佳时。草长禽鸣,杂花生树,弥望是萌动着的生命。林里走一遭,多不空手归:蕨菜、蘑菇、野小蒜、刺椿头,都是大自然独特的馈赠。黄昏时小憩林畔,落晖蔼蔼,蜂虫嘤嘤,似觉天地万物与你对语;间或黄犊一哞,花雉数声,令人蘧然惊觉,顿有陶徵士所谓“羲皇上人”式的高隐之乐。夜宿林舍,闻山风拂荡,窗纸作声,继若众乐相和,山鸣谷应,始知昔人所创“松涛”一词之妙。逢暮雨晨岚,则天地迷离,群峦戴帽,“而半山居雾若带然”,好一派惝恍飘渺境界。
    山民亦不乏雅兴者。人家多挂字画,佳者虽少,却多与山居生活景状关涉。我见过一位村民的中堂条幅,写的是唐人托名“太上隐者”的《答人诗》:“偶来松树下、高枕石上眠。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颇叹其雅趣。后闻某位有知识的“革命干部”指摘其有“影射”之嫌,“上纲上线”了好一阵子。
     三个月后,我被改调至石桥大队的拦雨沟驻队。那里距大路较近,关山风味也便少了许多。离队时,众乡亲送我至花崖之下,赠以新野蔌、炒蚕豆,依依惜别。走出二三里,回首向来处,十几个人影还在晨风中挥手作别。
    此后许多年,我一直与山里朋友保持着音讯联系。某年初春,乍暖还寒,身在学校,神驰山中,遂赋一绝云:
    春日想山中友
    学庠春乍冷,搁笔念幽岑。
    林表采薇返,松风吹子衿。
    2006年,我骑自行车重访故地。与尚在的乡亲乍一照面,真不免“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万语千言,无由发端。亲热款待的景状,从兹后所赋一首七律中尚可一睹:
    访当年驻队所交山中诸友
    握别卅年到旧丘,人非物是鸟啁啾。
    村横野色云千里,莽拍涛声水一楼。
    剥雉来金仍赭面,射獐闰土浸白头。
    沧桑夜话拥盆火,明月归途按紫骝。
    世情骏奔,俯仰已非。数年后,跟堆进城访我。询及近况,说山里已经通电,可接收电视;道路拓宽,出入大为方便;生态渐好,林木转茂。想不到乡里为他们在石桥修起了新农村,不久便要搬迁,可他住惯了山里,实在不愿离开。他说,在山中,烧烟尽有,种地随意,豢畜养禽,格外方便,俗话说“靠山吃山”,我们的花费比城里人少多了。而新修宅院可眉可眼,适宜有钱人居住,打扫得窗明几净,苍蝇打滑;我们图了排场吃什么?我沉思半晌,劝慰他说:“一遭搬迁,三年不宁。你说的固然是理!但应放眼长远,克服开端之难。且社会日趋文明,只望饱腹、图安然不行。老弟总不希望后辈儿孙都作与世隔绝的山里人吧!”跟堆只出长气不说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的车子跑了多半天光景,过陈家洞、越县东界、登桃木山,此刻已在石桥可望的返程中。朋友被我的忆叙感动了,遥指远处沿河一片整齐划一的新房舍问:“他们就迁到这片濒河新村么?”“是。”“现在过得如何?”“详情不明。但愿他们能服水土、换时差,适应新的生活格局!”
    我最后对朋友补叙了后来的事:迁入新村前,跟堆与几位老乡亲专来请我这位“学士”为他们几家“山棒棒”撰写门联。我忻慰不已,当即张罗。找出雅致的洒金“万年红”宣纸裁成联幅,大门联依其规制裁得最长,字数也稍多。还记得其中一联云:
    见移星转斗,长辞松影雉声地;
    忻出谷迁乔,共戴尧封禹甸天。
    横披为:渐入佳境。
 
    作者简介:王克生,汉族,1951年11月生,庄浪县水洛镇人。毕业于西北师范大学中文专业,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庄浪县教育志)编辑。曾任甘肃省中学语文教学研究会理事、陇东语文教育研究交流中心副主任、平凉市中学语文教学研究会副理事长、庄浪县语文教学研究会理事长,中共庄浪县委党校客座教授。发表《汉代辞赋之再评价》等文章百余篇。校点考注有《庄浪金石录》。
 
 
【摄影:史向荣】
 
【摄影:刘劝文】
 

【摄影:郭建全】


 

责任编辑:刘海洋


最新文章

推荐文章

关于我们 | 理事单位 | 广告代理 | 战略合作 | 联系我们 | 版权声明 | 公告公示
版权所有 中国报道新闻社 电子邮件:zgbdxws@126.com  监督电话: 010-52872529 法律专职律师:覃健
中华人民共和国工业和信息化部 京ICP备:京ICP备15044995号 公安部:京公安网安备:11011202001965号 技术支持:信诚网络 Power by DedeC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