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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洪与葛家洞

时间:2018-10-30 09:52 作者:孙志勇 来源:庄浪县文联 点击量:   



 

《写在前言的话》

 
      它从远古走来。这里历史悠久,才人辈出,活力四射,人文气息浓烈。这里的人们淳扑厚实而阳光向上,它的名字叫庄浪。当你来到这里看到的是鬼斧神工的庄浪梯田,这并不是神话,它是由勤劳善良的庄浪人民历经几十年艰辛,流血流汗用纯手工精心打造出的梯田王国,被誉为中国梯田之父。这里有远近闻名的关山大景区,它那博大的胸怀每天吸引着文人墨客来这里激发创作的灵感,续写朝那湫的感人诗篇。这里是一片富有诗情画意的热土,更是投资开发的沃土。为了更好的让国人了解庄浪,走进庄浪,近期由我社联手庄浪县文联,汇同县书协,美协,音协,水洛印社,花儿协会,摄影协会,作协,七大艺木协会共同主办,甘肃庄浪五限吉国际商贸城独家协办的:“访人文关山,看梯田庄浪”专题栏目已正式启动。在这里我们将以不同的媒体视角,高超的切入手法,采取不一样的并机直播互动,充分利用多国媒体支援共享的绿色信息通道,让您深层次感受真正意义上的“活力庄浪,人文庄浪,智慧庄浪,故事庄浪”的民情民风新格局!请看来自庄浪的报道!
 
 
 
    本报庄浪讯:(特约记者:岳凯平   柳进录)  庄浪多名胜。坐落于莽莽大关山之中的云崖寺、红崖寺、西寺、大寺、乔阳寺、罗汉洞、朝那湫、陈家洞等等,如星罗棋布,成为茫茫林海和奇峰峻岭间的人文点缀。其中葛家洞本是古老的一个名胜,但过去因路不当衢,淹没于深谷密林中,游人很难涉足。因而长久地淡出人们的视野和关注。史料有仅见于《庄浪县志》中的一段记载:葛家洞“原称云台山,位于永宁乡韩家峡口村东北自然森林边缘,与陈家洞石窟隔山南北相望,距县城29公里。峰高谷深,白云岚清。存石窟4座,摩崖石刻数处,有明天启四年(1624)、清顺治十一年(1654)重修题记。存有民国21年(1932)立《佛祖师道号抱朴子讳洪葛翁遗址之道碑》。”这段寥寥数句的记载,却似一个命题需要诠释一样,那么,作为古代一位杰出人物的葛洪究竟与葛家洞有怎样的关系呢?
    仅凭一统神道碑上仅有的“抱朴子讳洪葛翁遗址”的字样,仅凭当地葛氏人尊葛洪为远祖的认定,说到底只是形而上的武断,其结论难免让人心存疑窦。那么,在横跨千载的历史长河中,又怎样穿越时空的隧道,探寻这个不解之谜呢?我想,在漫长的历史岁月里,不乏有孜孜不倦的考证者想揭开其本    来面目。然而,地处荒蛮之地的环境和莫测烟云的历史变迁,犹如层层厚壁,常将探索者的步履阻断,以至于没能留下确证葛洪在葛家峡、葛家洞的行踪和作为的文字和物证。
    要穷究葛洪与葛家峡、葛家洞的关系,需先对历史上真实存在的葛洪有一个粗略的了解。
 
 
 
 
 
    葛洪处在一个文化开创、冲突又融合的时代,由于儒教独尊的地位被打破,中国文化逐渐转变为儒释道融合的状况。据史籍记载,葛洪出身于一个钟鸣鼎食的士族之家,祖父、父亲都当过大官。但后来家道衰落,13岁的时候父亲死了,他从此过上“蓬牖茅椽,绳床瓦灶”的困苦生活。他曾躬耕田间而衣食不保,但在劳作之余,常孜孜不倦地读书至深夜。他落拓不羁、不修边幅,日常生活邋里邋遢,院子里的杂树、荒草长得老高也不去铲除,出门时只用手分开蒿草、推开破烂的柴门而去。宭迫的生活常使他身上不名一文,他只得进山砍柴,以换回纸笔供学习所需。来之不易,用之则愈加仔细,他所用的每一张纸都写得密密麻麻,反复使用多次。因他性格内向,不善交游,只闭门读书,乡人因而称其为抱朴之士,他遂以“抱朴子”为号。他几十年如一日,自经史百家到短杂文章,共读了近万卷书。颇有传奇色彩的是,他还曾经有过一段行伍经历,并且立有战功。
    按中国古代知识分子“学而优则仕”、及“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普遍价值取向,葛洪本来不动什么心眼,就可沿着先辈的足迹在官场扶摇直上、“取青紫如俯拾地芥”。然而,葛洪这人不爱当官,在他一生中,至少有5次当官的机会,他都一一放弃:他曾因作战有功,被封为“伏波将军”;建兴四年,东晋朝廷念其开国旧功,赐爵关内侯,食句容二百邑;东晋元勋、司徒王导召补他为州主簿等职;东晋文学家、史学家,《搜神记》的作者干宝又力荐他任散骑常侍领国史;广州刺史邓岳拟任葛洪为东莞太守…… 
      面对这些纷至沓来的高官厚禄,葛洪却不为之所动,要么挂甲而去,要么婉言谢绝,要么固辞不就;葛洪可谓是个“怪人”,他不愿争功邀赏而名利双收,在葛洪看来,这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他认为“荣位势利,譬如寄客,既非常物,又其去不可得留也。隆隆者绝,赫赫者灭,有若春华,须臾凋落。得之不喜,失之安悲?”。他为之心仪的是高蹈世外的“玄学”和悬壶济世的医药学。或搜寻炼丹制药之书;或隐居深山养性修行。他不惮险远,负步请问, 踏尽青山,遍尝百草,穷究村夫野老,发微探秘,深得医药与养生的壸奥。又将真知灼见述诸笔端,以《抱朴子》为代表作,述为计凡530卷的煌煌巨著。
 
 
    历史的疑团无论存在多久,总会有、而且需要不懈地探秘者去解开。若果解开葛家洞之谜,犹如剥去包裹的层层石壳,将一块晶莹透亮的美玉呈现于世,让大美关山中又一处名胜重现辉煌。要紧的是迈出探索的第一步,唯一的去向是走进关山,去造访乡贤野老,从民间的传说和遗迹中找寻些许蛛丝马迹。
    在盛夏一个日朗气清的日子里,笔者随永宁乡副乡长刘政林引领,迤逦进入葛家峡峡谷。道路随山形而曲折,一弯一景,即或山峦叠嶂,即或柳暗花明,览不尽巨石的怪奇伟丽,幽涧的清澈、古木的虬枝苍劲,田田野荷的妩媚,眩目飞挂的瀑布,无不让人赏心悦意。徐徐清风吹起松树的花粉,化为淡黄色的薄雾,与芬芳的野花香混合一起,让馥郁的清香沁人肺腑。或因人迹罕至,或因天然保护的充分,此处森林尤为密集,树木尤为挺拔高大,松枥隐蔽,葱绿苍翠。造物主也许是以岩崖密林的幽深、与蓝天白云的清朗作最为和谐的比照,来宣泄关山无边的大美。
    来到神秘的所在——葛家洞的山下。迎面是一块几如房屋大的巨石,上刻涂装红色的“云台山”三个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闪光。云台山高耸而险要,葛家洞就建于山巅,仰望绰约可见参差的庙宇亭台,几面迎风招摇的牙旗,给建筑物平添几分乡间寺观山场的气氛。探问云台山的来历,乡民陈志斌自有一番说辞。他说云台山之名古来就有。只是在康熙爷访贤时路过这里时路过葛家峡,看到巨石凌空高悬,焕若奔云的景象,随即脱口说道:“巨石浮挂如云,命名云台甚为恰切!”兴之所至,康熙欣然挥毫,写下了“云台山”三个大字。有皇帝的金口玉言和御笔题字,云台山从此就遐迩闻名了。
这个情趣盎然的故事着实让人心动。早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收集民间故事时就知道“康熙访贤”的故事在关山地区流传甚多。但康熙是否来过这个区域无从考究,当时主观地认为,这不过是民间传说罢了。今在葛家洞再此听闻此说,反增些许可信。也增加了笔者不管怎么说,需一步一步走上山,去叩问沉默于山上的寺观古道,去触摸山的脉搏、去感知山的神韵。
    顺着古道石磴攀援而上,石磴窄狭局促,且因年久失修而错落不平,行者须小心翼翼地踏稳脚跟,一跬一步地前行,不时有藤萝荆条勾挂衣袂,随拨去遮罩物,随顾看脚下的磴道和岩壁内侧的摩崖石刻。
    几人一路攀爬,不经意已是气喘吁吁,背汗涔涔。权且于林间衽席之地小憩啜饮。望天光云影,沐薰风扑怀,听松涛飒飒作响、山溪铮琮和鸣。于林间闻听鸟叫又是一种别样的享受,鸟雀的歌喉嘤啭足以让你每个细胞兴奋,或婉转、或激越,叽叽喳喳,如村姑纷然笑答,实乃天籁之声。倏忽间,林棵丛棘间即飞窜出色泽俊极的鸟雀来,为我平生之仅见。说起葛家峡的物产,乡民陈志斌如数家珍:“我们葛家峡真是个风水宝地,光是中药材就有160多种;至于飞禽野兽,种类多得谁也算不清,常见的有金钱豹、麋鹿、麝獐、野猪、豺狗子等等……”
    山道愈上愈陡,险要处惕然不敢旁骛鸟瞰,古寺观的遗迹也愈益密集,见数处苔藓斑斑的岩壁上,有石刻被风雨岁月剥蚀,文字已漫漶难辨;或见有遗留的颓垣废址,有人将断碣残砖垒作神龛,想去一定是某神庙的旧址。诸物仔细巡览而过,终于一处见“开山祖师道号抱朴子讳洪葛仙翁遗迹之道碑”赫然在目,这是目前唯一表明葛家洞为葛洪遗迹的文字。
    由此处旋折而上,即达葛家洞的原址。其格局与普通的道家山场略同,有子孙宫、观音洞、财神殿、三教洞、龙王坛及庙宇门楼等,诸庙宇阁楼亭台参差错落。据乡民介绍:现有的建筑物绝大多数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后修建,都是凭老一辈人的记忆,依原址原貌、以民间捐献的形式陆续建起的。但还远不如原貌壮大宏阔。据乡民讲:葛家洞最后一次大范围的拆毁始于1951年。将拆下的木料都运到通化乡的张虎家村,修建了一个小学;二号大钟后来被打碎,一村人拾碎片打制成诸多的农具…… 世界也许就是这样在白云苍狗的沧桑变迁中发生着更替,以至于无法达到历史的穿越。
 
 
    仍回到一个最纠结的话题:是什么因素吸引葛洪来到陇右这个神秘之地?葛家洞与葛洪究竟有怎样的联系呢?
    也许由于东晋动乱的社会环境;也许由于葛洪一生探寻道家学说及医药学、养生学的理想追求;也许如后世的李白一样,出于“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的个人爱好,一生多颠簸游走于各地深山幽谷,锐意于松乔之道。作为华夏文明发祥地的关陇之地,应是葛洪神往之地。 “自古名山僧道多”,对于这个积淀了层层累累的人文底蕴的神秘之地,葛洪不想缺位,以致让他不惮鄙远、踽踽独行而来,在这幽深的大关山中追寻自己超凡的梦想,把生命的部分留在大关山的青山绿水间,从而留下了葛家洞千古不绝的传说。
    请来几位乡间老夫子煮茶促膝而谈,他们对葛洪的掌故与传说烂熟于心。笔者从当地零零星星的传说中,梳理出葛洪与葛家峡、葛家洞的大致轮廓:
    ——垂暮之年,葛洪想完成他赴陇上溯源问道的心愿。他别过夫人鲍姑,带着他的一位陈姓的弟子,背着他的书箱,一路逶迤而行,上华山、过龙门,后至黄帝问道的崆峒山,与山间道众传经论道,迁延时日。此后又穿越陇坂,辗转来到了关山一带,开始徜徉于他久已神往的古雷泽、秦汉时国家祭祀之地的朝那湫、掩映于奇峰峻岭之间的云崖寺、瞻仰龙眼山的岩佛…… 最后,他听闻不远处的一条山谷中到处都长满了药材,这正与他钻研医药的心愿契合,他于是“策杖步长溪,蜿蜒行数里”,足趾终于在一个巨峰高岩、深峡幽谷的云台山——即后来称作葛家峡的地方停留下来,他气定神闲地将手中的藤杖在地下重重地杵了两下,心有灵犀的弟子便领悟到师傅要到这里落脚了。
    长久的心灵交集使弟子习惯于心领神会,他无须请问师傅,即刻从腰间抽出一把平时为师傅披棘开道的山刀,麻利地钻进山林,不消一个时辰,便砍下一堆椽棒檩子,于山岩下选一块既能遮风挡雨、又向阳的平地,三下五除二搭建起一座茅庵,将遍地平铺的蒿草随手抱来几捆,于庵中铺成绵软的裀褥,师徒二人就此安顿下来了。剩下的日子优游而绵长,山间采撷不尽的山蔬野果都是师徒的食粮,甜美的山泉水胜过玉液琼浆,更让葛翁醉心的是这远离尘嚣、气爽风柔的所在。他或于庵中参禅打坐,或携药锄、于山间采集各种草药,
    山坳间星星点点住着一些山民,日子过得劳苦而艰辛,常常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来,即使一丁点小病都会因无法救治而早早死亡。葛洪初来乍到,不时隐约听到山坳间嘤嘤哭丧的声音,常将他入定的神思打断。他开始思虑为这些山民该做些什么。
治疗山间乡民的这些常见病症,对于深谙岐黄之术的葛洪来说,仅只是小菜一碟。
    况且他那个纳于肘后衣袖中的《肘后备急方》,更是适宜山间这些缺医少药、旅途不便的贫困黎民所用。《肘后方》是他从近千卷医书和百家杂方中精选、又在行医、游历的过程中了拾掇了大量救急的方子,遂成为一本便捷而实用的医书。如治寒热疟疾,即以“鼠妇、豆豉二七枚,合捣,令相和,未发时服二丸,欲发时服一丸。”或“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如治疟疾兼诸痢疾者,则以“黄连、犀角各三两,牡蛎、香豉各二两,并熬,龙骨四两,捣筛,蜜丸,服四十丸,日再服,饮下。”凡此种种,都是些药味少、便于操作的截方、验方。
    葛翁还从夫人鲍姑那里学得割灸的绝招:即以打碎的瓷瓦片,在某个穴位割破放出些许血滴,以达到治疗目的的方法。葛洪把这些都运用于往后对乡民的救治上。
    惯常于“愍人之苦,赒人之急,救人之穷”的葛翁,开始游走于乡间,给贫病交加的黎民百姓诊病治疗,每每手到病除。而且常常不厌其烦地引领一群山民到山间指认各种药材,山民往日视而不见的根草野花经葛洪点拨,都成了济世活人的宝贝。葛家峡由此成了山水宝地。葛翁的善举也很快远近闻名,方圆几十里、甚至上百里人都纷纷赶来求医治病,葛洪都一一施治,让求医者都欢喜而归。又有许多人慕名而来,企望投师葛翁门下,精研医药学和黄道之术,因此而从者日众。
    救死扶伤不过是葛洪来到此地的方便之举,他心中的指归仍是传播自己的学说和炼丹之术。他需要重新开拓一处基地,以作为他传经授道和炼丹之所。在古时,卓越的人物的作为都带有不同凡响的神奇色彩。至今于葛家峡一带,仍在述说着一段葛洪开凿葛家洞的传说:据传在葛洪开辟葛家洞当初,先选定了一处地方,不料当一切准备就绪的前夜,却凌空飞来一只硕大的白鹞,俯扑而下,将工匠的石鏨以尖啄衔起,直飞向山腰间的一处凹进的地方,遗落下石鏨便翛然飞去了。这个瞬间的变故让大家惊骇不已。葛翁则心有所悟,认定是神灵指点迷津,便以此地为定点,遂亲率众徒与工匠于山腰凿洞筑屋,颇费一番周章,一处流传千古的“葛家洞”终于营造告竣。葛翁特意将其中一个殿阁命名为“鹞灵观”。但后世几经荣衰,于几次重建、修葺的过程中,一些道观的名称或因口传而舛误,“鹞灵观” 的原名即演变为后来的“要林观”。
    关于炼丹究竟是是怎样的工艺流程、是怎样一派神秘而壮观的情景,今人已无法想象。只是流于后世的一首小诗可略见端倪,诗曰:“斜日下西山,波光红澈底,须彼炼丹人,朱砂或取此”。从此诗可以略约的想象:夕阳西下时分,葛洪的炼丹炉火烧的正旺,丹炉红彤彤的光焰与晚霞相辉映,照亮了葛翁微微飘动的白须,他兴奋地期待着即将出炉的丹砂,欲再一次验证取此山的材料炼出的丹药的奇效。
    至今仍残留于悬崖之上的“炼丹台”,据说正是葛洪当年炼丹的遗迹。笔者随葛家峡的葛氏人引领观瞻其地,看到的只是一个有鏨凿痕迹的石窝,和半弯垒砌的残壁,观后不禁为之怅然。然而,在当地葛氏人看来,这些残迹几乎是葛洪于此炼丹的铁证。葛氏后人甚至讲说了一桩与炼丹相关的、饶有意趣的典故:葛洪不仅炼出了治病救命的丹药,而且无意中发明了人们食用的美食——豆腐。他说葛洪在炼丹时,偶尔将石膏点入丹母液即豆浆之中,竟奇迹般的变化成色泽白嫩、绵软可口的豆腐。这一发明使漫山遍野的野豆派上了用场,人们纷纷于山间采集来豆荚,并于葛翁那里讨教做豆腐的制作技术。很快,这个给民众带来口福的技术逐渐向外地区扩散开来,并代代相传下去。
    说起当地葛氏人与葛洪的渊源,葛家峡人言之凿凿。当地通晓葛洪与葛家洞掌故的乡名陈志斌娓娓道来——
    “葛洪来到此地时并没有带家眷,只带了三个徒弟,一个姓陈,另外是叫做万永成、万永湟的兄弟俩。他在葛家峡采药、炼丹、给乡间人治病、收徒讲学经年。最后与一徒弟回到江南,不久就仙逝了。他的另一名姓陈的高徒又于此地隔山之处另辟一洞,即后来的陈家洞,造洞的陈道因来去无踪、行止诡秘而被当地人称为‘陈野仙’。 当地至今还流传着‘先有葛、陈洞,后有庄(浪)、隆(德)、静(宁)’的民谣。”
    据当地葛氏人陈述:葛洪去世后,他的后代尊先人遗言,又辗转寻访到这里,继承先祖未竟的事业,又于当地娶妻生子,葛氏一脉从此绵延赓续。葛家峡,这个深藏物华天宝的峡谷,便与彪炳史册的葛洪相连而驰名陇上。
    葛氏人一提起葛洪当年凿洞窟、筑山场的艰巨时,眼睛不禁放射出自豪而兴奋的光芒。随意引出一段神奇的故事来——
    “葛翁为建造山场,他有时游走四方去化缘。一次来到华亭的一个叫作“高路坡”的瓷窑化缘,窑主说:‘我这里除了烧大缸、小缸,再一无所有。我只能给你些缸,就怕你担不起!’葛洪听了微微笑道:‘只要你肯施舍,至于怎么担走,不劳操心。’窑主一瞭老翁的样子,心想你一个四处化缘的道人,手无缚鸡之力。漫说是把缸担至近百里的高峰之上,即使就地挪动尺寸都非易事。倒不如随兴落个空头人情,便说:‘只要你有本事担运,我这一场子的大缸,你全担走都行!’葛翁捻须笑问:‘此话当真?’窑主应道:‘实言不妄!’‘不反悔?’‘君子一言即出,驷马难追。绝不反悔!’葛翁听后哈哈大笑,转身飘然而去。窑主却在一旁哂笑,心说我料定你只不过是口中逞强。不料第二天清晨窑主起来朝场地一看,窑场上连个瓦渣儿都没剩下。惊诧之余,窑主死活不信一个形体支离的老头子,一夜之间怎么会悄无声息地把一场子大缸都运走呢?为验证确否,便派了一个伙计一路赶到葛家峡,沿着羊肠小道攀上葛家洞,只见几排大缸齐宾宾码在洞门场地上。伙计一瞧惊得目瞪口呆,二话没说就跌跌撞撞下了山,跑回去向窑主复命。窑主听了惊叹不已,一是感慨世事难料;二是失悔自己口出狂言,平白搭上了一场子大缸。临了撂下一句话:‘不悔!不悔!怪把神仙碰上了么!’”
    讲述者眉飞色舞地述说着这个离奇故事,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你说奇不奇?你说那些大缸叫人抬怎么能抬上来呢?何况这不是传说,我小时候记得很清楚,洞前确确实实还摆着几口大缸呢!”
    “葛仙翁的道行可真是了不得,有一次与徒弟走到悬崖边上,他有意要给他的徒弟演道,于是脚下故意打了个趔趄,跌下悬崖。徒弟惊吓得连声哭叫:师傅性命休矣!正要转身下崖去看个究竟,谁知师傅却正站在身后,口中嘟哝着‘人老了脚下不稳,刚打了个盹儿,就跌了一跤。’徒弟听了哭笑不得,心知是师傅变戏法与自己逗趣,心里愈加敬畏起来。”山民陈志斌如是说。
    也许迷惑不解才让人产生神秘。诸多的奇特物象,让葛家峡人世代积淀了对先人一种敬畏和景仰,乡民谈起曾经留存于葛家洞的物品,又是一番疑问和慨叹:“……你说怪不怪,咱葛家洞原来的物件都是铁的:铁像、铁磬、铁钟、铁塔、铁牌、铁香炉等等。铸于宋徽宗年间的一口大钟几人才能合抱,敲一下声闻十里外;二号钟直到1958年才被毁了,最可惜的是一块一米见方的大铁牌,据说正是当年康熙访贤时所题的御笔匾额,到后来谁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又一人补充道:“葛家洞与陈家洞隔山相望,据说两洞之间有一洞穴相通,曾有一条大蟒蛇来去游走于两洞之间,据说这蟒修炼了八百年成了精,常出来伤害人畜。葛翁来到此地后,以道术降服了它,从此不再伤人,反成了护山之灵。后来于战乱年间,大蟒蛇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一人又拾起前面的话题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葛家洞与陈家洞虽近在咫尺,但两洞的器物用的材料又截然不同。葛洞什么都是铁的;陈家洞什么都是石的:石像、石塔、石碑、石马槽……”
    神秘来自于古代人对某些杰出人物行为的不解和崇敬。因为神秘,常使真实的人物蒙上玄妙的面纱。至今仍存留于庄浪民间的有关伏羲、女娲等的传说、葛洪与葛家峡、葛家洞的故事等等,都无不透露着这些在历史的天空中闪耀光芒的人物与这块土地扑朔迷离的踪迹。常将历史神话化,常以神奇而浪漫的色彩,述说着某一段历史的真实。当把一些神奇古怪的传说剥茧抽丝,或以某些遗迹相印证,或从一块残砖碎瓦中辨析出某段历史的特征,让实物“自将磨洗认前朝”。多少能洞观时隔千载的某些历史真相。也有理由相信:这些传说绝非空穴来风,也不仅仅是世居于此的葛氏人的刻意附会。
从葛家峡的老人自己幼时的记忆和先人口传中得知:葛家洞曾有过三次兴衰,一次是北宋靖康年间,徽、钦二帝被掳北上,北地处于动荡之际,葛家洞亦遭厄运,殿阁楼台被毁之一炬;第二次毁于清代同治三年的回乱之中;最后一次是在“文革”中被悉数捣毁。在千百年的风雨沧桑中,葛家峡人与四方信士象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守护着属于自己的荣耀与尊严的葛家洞古迹。但在某些历史的转折点上,乡民的微薄之力,远不能抵御如洪水猛兽一样袭来的劫难,每一次毁坏都让葛家峡人锥心的疼痛。
    然而,葛峡人什么时候都没有放弃对这一名胜的保护和维修。葛家洞几乎成了他们生命的一部分,每当劫难过去,总有几个忠义之士挺身而出,筚路蓝缕,竭诚以赴,多方奔走,饶舌鼓呼,终唤醒人们对濒于遗忘的名胜的关注和热情,或慷慨襄助,或略输涓埃,庀材鸠工,终将被毁坏的庙宇重建,使之蕃然一派森森气象,让八方朝谒闻望者欣然向慕。
    葛家洞有珍禽异兽、有名贵药材,有茂密森林、有沁人肺腑的香风,有甘甜如饴的好水,鳞次栉比的青堂瓦舍、小桥流水人家的祥和与幸福当为世人艳羡。我甚至认为,陶渊明笔下的桃源的佳境莫若如此。 “家祭毋忘告乃翁”, 葛峡葛氏人当可告慰葛翁: 先人留下的不只是 “跨鹤归云表,口碑传万古”的历史记忆,先祖昔日的辉煌,将于后人的手中弘扬光大,葛家洞的复兴有日、关山大景区的辉煌在望。同时毋望告慰葛翁:屠呦呦因受《肘后方》启发,提炼青蒿素而获得诺贝尔医学奖以举世成名,葛峡至今苏苏生长着的株株青蒿上,亦或仍流溢着古圣贤智慧的光点。
推而广之,我由此而联想到葛家洞所在乡——永宁。在这个青山绿水掩映的美丽乡镇中,不只存在葛家洞这一处名胜,还有蕴含英雄传奇的章麻林、有高耸特立的引龙山;有传奇色彩的“射虎弯”,有秉承古风的淳朴乡民,有山水登临之美,人物邑居之繁。永宁,永宁,不就是一种最美好的祝福、一种最纯朴的向往。而且这种宁静而详和禀赋,必将赋予更美好的憧憬、更丰富的内质而走向光明的未来。
 
    作者简介:孙志勇,汉族,生于1956年,庄浪南湖镇人。甘肃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平凉地区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长期从事群众文化工作和文学创作,发表作品230余篇。创作有大型秦腔现代剧《燕归来》、《云崖之路》等。

 
责任编辑:刘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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